不请自来的“室友”


2010年,我18岁。中学毕业后,和其他青年一样,迈着梦想的脚步前进。我的梦想是当一名教师,在父母及中学教师的帮助下,我申请并通过了师范学院的入学面试。之后的几个月,便是呆在家里等待正式入学的日期。

同年6月,我已经是正式的师范学院生。我满怀期待,心里涌现许多憧憬。我心里知道,我离梦想更靠近一步了。

师范学院初报到的一天,我和一位相熟的同学一同到宿舍管理部登记。自然而然地,和我同去的伙伴成为了我的室友。说起这位室友,我和她毕业于同一所中学,不算深交,只不过有几面之缘。因为来到师范学院,大家人生地不熟,有个依靠总能让人更快地熟悉环境。

经历了一周的迎新周,我和这位当初只有几面之缘的中学同学进阶至好朋友的阶段。当然,在这一星期的时间,我有幸地认识了来自各州的学员,大家相处得不错。迎新周结束了,我们开始正式的课堂授课。刚进入师范学院的前段日子,上课时间比较紧凑。从早上八点至下午的课堂授课之外,还得参与课外活动。

某个星期四,课外活动结束后,已是下午5点。我和室友草草解决晚餐,便躺在各自的床铺上滑手机闲聊。因为疲惫的关系,我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睡着了。没多久,我隐约被一阵敲门声惊醒。听见深夜传来敲门声,我赶紧将室友叫醒,两人蹑手蹑脚把房门打开。门外站着的是左手提着枕头,右右手拧着被单的惠绮。

惠绮是我们同期报到的学员,暂时没有室友,独占一室。

我俩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个究竟,惠绮哭说她害怕夜晚一个人独处的感觉。言下之意,是想挤到我们房间睡觉。看着她楚楚可怜,我俩于心不忍,赶紧帮她把床铺搬进房里。就这样,我们三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过了一宿。

过了几天的一个夜晚,我和室友把课业整理好后,便准备就寝。正当我伸手把灯关上,我听见门外有抽泣声,接着又是一阵敲门声。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门外叫出了我的名字。灯的开关就在门旁边,门外站着的人似乎知道站得最靠近门口的人是我。我把门口开成一道隙缝,看见门外站着的是惠绮

惠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,她害怕独自一人呆在自己的房间,还说什么老是听见自己的房间天花板传来敲打声。我和室友只把惠绮的述说当成害怕独处并胡思乱想的情况。那晚,我们又三人同房。夜黑风高,熟睡一阵了的我,感觉有谁在把我摇醒。睁开眼,惠绮坐在我床头边。这回,她说我床底有影子住着。每每她侧身睡,影子直瞪着她看,让她不能入眠。

她提出与我同一张床睡的提议。面对这样的情况,我只能点头答应。我答应不是因为我相信她对我说床底有影子的那一回事,而看见她颤抖害怕而心生怜悯。

一张单人床,两个成年女子,我整夜并没有睡得很好。正因为没能熟睡,我当晚确实发现异样。异样并不来自床底,更不是惠绮的房,而是我暂时的“枕边人”。




我的头发被惠绮轻揉,她还时不时往我方向挤压。期初,我以为是因为害怕所以惠绮才表现出如此行为而不加以理会。怎知她变本加厉,老往我身上闻。我心生不妙,睁开眼睛看见惠绮与我的脸贴近,呲牙牙咧嘴,我倒吸一口气,马上坐起来,手心直冒汗。

我不能继续睡在那张床!我拿着棉被到惠绮的床铺上睡,这才半刻安宁。

没一会儿,又是一阵推摇。我眯着眼看见的是我室友的一脸迷茫。她开口的第一句,“为何睡在硬邦邦、冷冰冰的地方”。我下意识往床上一望,惠绮并没有在那儿。地上也没有惠绮的床铺。

惠绮走了吗?”我问道。

“醒了还可以说梦话?”

我没多说什么,冷硬的地板,让我背脊酸痛。梳洗一番,便到课堂上课。

与我选修同一科系的学员并不多。一眼望去,便知道惠绮缺席。我不加理会,反正我们的友情并非深厚,昨晚的经历更让我鸡皮疙瘩。

事情过了一个月多,我渐渐忘了惠绮这个人。直到第二批的学员报到,才让我想起近一个月未出现的惠绮

外貌清秀的枫林,总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。有次,我乘着课堂放饭时间和她闲聊了几句。我这才知道她住的房间正和惠绮同一间。想起惠绮在没有任何交代的情况下便“销声匿迹”,想必在房间里可能还留下一些私人用品。但是,我从枫林口中得知,她的房间长满厚厚一层灰,不像是在短期内有人曾经住过的模样。



后来,我与室友的谈话中,偶尔提起惠绮这个人。但她的反应总支支吾吾的。仿佛这人不曾存在过。

仿佛大家不认识我口中的惠绮

之后的日子,我确实再没遇过惠绮。只不过当我独身一人在宿舍留宿,她便出现。以另一种形式出现。

我偶尔起身关灯,能听见门外的低声抽泣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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